第五十二章 出牢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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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二章 出牢營
老婆婆眼尾夾著淚水，扯出一抹淒涼的笑。
“如果你們能夠出去，請讓世人知道，日本鬼子不是人！這些畜牲將鐵水從女人的大腿位置灌入肚子裏，看女人們掙紮害怕的樣子，它們在一旁哈哈大笑，這樣的事還有很多，被它們看上的女子，沒有一個能夠完整離開，我有五個姐妹，都死得非常慘。孩子，婆婆不求你什麽，只求你將日本人的行徑公之於眾，我們都是證人啊！”
老婆婆滿含熱淚地看著沈舒，她是有多無助才會將希望寄托在一個陌生人的身上。她們不知道沈舒的能力有多大，只知道只要有一絲希望，她們還是願意去嘗試。
沈舒聽完後，淚水止不住往下淌，日本人在中國的土地上如此羞辱中國女子，實在是罪該萬死。
老婆婆擺了擺手，害怕地又說：“不，它們是不會承認自己的罪行，它們想要世界的人民都跟他們一樣，再充當好人，太可怕了！”
老婆婆無助地抱住了自己，剩下的姑娘們用渴望的眼神看著沈舒，似乎在說，能不能多帶一些人出去，她們不想在這裏受折磨。
此時，沈舒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，如果中國的漢奸能夠少一半，或許很多災難就可以阻止了。
“對不起。”
她不是天神，能力終究有限。
“別為難她了，只要能夠將日本鬼子的罪行公之於眾，大不了我們早些去見了閻王爺，也好告告狀，訴訴冤屈。”老婆婆到底是明事理，人多了出去難免會被人發現。
二十個人已經足夠多了，而且還不能確定到底能不能夠出去。
“對不起……”她再一次說了一聲對不起，後背的血跡比方才那一灘還要大一些。
再不離開，她自己也得交待在這裏。
“快些走吧，別讓小鬼子發現了。”
“柳姐姐，我去了，要是能夠出去，我一定會去你的家鄉捎口信。”
“各位，珍重。”
……
二十個人，不多不少。
她們看不見頭頂上的光，也不會想著將他人拉入深淵。
沈舒簡單上了點藥，西藥的止血作用貌似並不如中藥，但有總比沒有好。
雨水激起塵埃，將塵埃鎖在了大地上。
一行人上了車。
許是見慣了小鬼子怎麽站崗，四個姑娘穿著松垮的日軍服，依舊挺直了腰板。
沈舒將手搭在方向盤上，唇色發白，恍若沒了生息。
她一咬牙將嘴唇咬破，蘭舌繞過雙瓣才稍稍見了點血色。
“你沒事吧？”陸幼蘭有些緊張看著她。
現在她們一行人的性命都交付在沈舒的身上，若是沈舒出了什麽事，非但她們走不出去，還會害了沈舒。
沈舒搖了搖頭，發動了引擎。
“只要過了那堵墻就沒事了。”陸幼蘭解釋道：“小鬼子多數集中在那堵墻，通常會有 199 人。”
陸幼蘭從小便對數字敏感，後來大學畢業後來到了上海投靠親姑姑，想不到她姑姑竟然是日本鬼子的人，見她頗有姿色，將其賤賣當了慰安婦。
“你怎麽會知道？”
沈舒艱難開口。
“我從小對數字很是敏感，小鬼子一站在那裏，我就大致知道多少人。”
大致知道，能夠一眼看出來有多少人，這樣的數學天賦不加入共產黨真是太可惜了。
沈舒神色放松了一分，看來此行她並不是沒有收獲。
“你叫什麽？”
陸幼蘭沒想到她會這般問，小鬼子給她們每個人都取了代號，諸如 01、02 之類的代號，而她是 809，說明她是第 809 個慰安婦。現今被問到名字，一時間，陸幼蘭楞神說不上來。
過了好一會兒，才道：“陸幼蘭，我叫陸幼蘭，陸地的陸，幼小的幼，蘭花的蘭。”
她的介紹很是簡單。
沈舒也不說問她名字做什麽，陸幼蘭說完了之後，車子剛好臨近圍墻。
千本奈子瞧見一輛軍用車駕駛出來，問道：“那是什麽車？”
“回長官，那是接送慰安婦的車，估計是太君們饑渴了，你懂的。”
千本奈子如何不懂，兒時險些她就會被千本家族送去當慰安婦，只因為她是父親和父親的繼母偷情誕下，名義上卻是千本雄光在外和人偷生下的私生女。
“長官，你也知道，慰安婦身份低賤，沒人願意當慰安婦的，那沈舒身受重傷，又是茶會會長，斷然不可能來到慰安婦的陣營。”
千本奈子聚起狹長的眼睛，沈舒的確不會那麽蠢，更何況，沈舒身負重傷，興許是她的調虎離山之計。
“不好，沈舒一定還在醫院裏！”
沈舒受了傷，定然走不遠，最大的可能就是沈舒還在醫院裏。
千本奈子帶人趕緊回到了醫院。
沈舒並不知道自己的舉動恰好也救了自己一命。
汽車行駛的速度突然加快，車子後排的姑娘們哭泣了起來，她們明白，只要她們一哭泣，日本鬼子就會產生莫名的愉悅感。
“哦呼呼呼！”果不其然，聽見哭泣聲的日本鬼子差點放下武器高聲叫喊，自然沒心思註意開車的人異樣。
汽車終於行駛上了公路，小鬼子的惡喊也逐漸遠去。
濕寒的天氣讓沈舒的手臂忍不住發抖，她緊緊咬住上唇，強迫自己清醒，哪怕是一分鐘也好。
遲遲等不到慰安婦到來的日本鬼子馬上打電話到牢營，牢營的回覆是已經接走了。
“八嘎！”
這時，牢營的日本鬼子才明白自己上當了，那根本不是接送兵。
沈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，冷汗頻頻從她的額上沁出。
“已經夠遠了，放我們到前面吧。”陸幼蘭擔憂看著沈舒。
這姑娘受了重傷，還要堅持把她們帶出來。
“我們自由了，終於自由了！”
後面的姑娘們激動不已，這些年她們不知道被折磨成什麽樣子，現在能夠暢快地呼吸濕雨裏的空氣，真好。
“好久沒有呼吸到如此新鮮的空氣了！”
“是啊！”
沈舒來不及高興，只道：“快走！”
陸幼蘭立馬反應了過來，上海還沒有回到祖國的懷抱，現在的上海日本人實在是太多了。
興奮之中的姑娘們哪裏聽得了勸。
“我要買買胭脂，好好打扮打扮自己！”
陸幼蘭下車，上前給了方才說打扮自己的姑娘一巴掌。
“809，你竟然敢！”
“你是出來了，要是不想被抓回去，我勸你們還是盡快離開上海。”
聽完陸幼蘭的一番話，她們才稍稍恢覆了一些理智，是了，她們沒有去處，但無論去哪裏，總比回去牢營好。
“多謝小姐出手相救，日後小姐若是有需要，我們一定義不容辭。”
沈舒正偏腦袋，對準車子外的姑娘們，虛弱說著：“我只要你們好好活著，他日國際法庭上細數日本侵略者的罪行，還望諸位能夠做做人證。”
“好。”這群姑娘也是性情中人。
“快走吧。”沈舒提醒。
“有緣再見！”
沈舒輕點著頭。
陸幼蘭遲遲不走，她將沈舒攙扶下來：“恩人，我帶你離開。”
陸幼蘭的手臂上幾乎都是大大小小的煙坑，一眼看過去觸目驚心，脖子上還有燙漆一般的紅色痕跡，延伸到鎖骨的位置。
“好。”沈舒沒有拒絕，這樣的人才要好好勸說入黨才行。
千本奈子將醫院翻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沈舒，身後的四喜獻計道：“長官，我有一計，可以幫助你抓到沈舒。”
“沈舒是江南茶會的會長，她定然不會放棄茶會人員的性命，只要我們一個個抓起來……”
千本奈子身後的翻譯官一把匕首插進了四喜的心脈。
“太君，可千萬不能聽她說胡話，就是這個女的害死了裘錫山，她原先是葉少龍爺爺的小妾，自從她來了之後，裘錫山沒幾天也死了，您說怪不怪，這丫頭必不會忠心帝國，骨子裏壞得很，不信您可以詢問石壽先生。”聶得全一副小人嘴臉，還不忘對著四喜吐了一口水。
千本奈子原先也沒有將四喜的性命當回事。
“拿去給實驗組解剖。”
再一次讓沈舒逃脫，千本奈子心裏著實不好受。
松田海得知沈舒逃跑的消息後，直接下了死命令，封鎖全城。
濕雨浸透了沈舒的衣裳，將那單薄的襯衣襯如薄紙。
“將我放到黃包車上，即可。”
她只覺得眼皮困倦得很，好似睫毛上掛了秤砣一般。
濕雨的天氣很難找到黃包車，全城的日本兵正在搜尋一名受傷的女子。
陸幼蘭背著沈舒找了大半天，終於找到了一輛黃包車。
“去……”陸幼蘭也不知道去哪裏。
這位姑娘突然間出現在慰安婦的牢營，還身受重傷，受了傷不去醫院，卻說將她放在黃包車上。
這一點讓陸幼蘭很是奇怪。
黃包車車夫一看見面容蒼白的沈舒時，趕緊拉了起來。
陸幼蘭急出聲：“哎，你這人，我還沒有說去哪裏呢！”
黃包車夫可不管，眼下將沈舒拉回慈濟堂才是最要緊的事。
要是讓先生知道了沈舒被折磨成這個樣子，病情又該重了。
“閉嘴！”黃包車夫不想聽陸幼蘭的聲音，厲聲呵斥了一句。
陸幼蘭這才如夢初醒，這個黃包車夫是這位姑娘的人，所以他知道要去什麽地方。
黃包車夫這輩子都沒有跑過那麽快的速度，他像是一頭迅捷的豹子，奔走在淺水之上，額上不知流下來是汗水還是雨水。
或許，她真的有主角光環，或許她堅持到了獲救的時候。
就在她奄奄一息時，到了慈濟堂，老先生親自為她診脈施針。
陸幼蘭不知所措站在慈濟堂後院。
“脈相若有若無，怎麽傷成這個樣子？”老先生重重嘆了一口氣。
李鐵柱憂心道：“還有救嗎？”
“只能用藥吊著命，怕是撐不到夏至。”
醫術高超恰如老先生，連老先生都這般說了，沈舒只怕真的難康覆了。
“這事，告訴重慶那位嗎？”
“說吧，好歹擔著未婚名分，他是有權利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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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婆婆無助地抱住了自己，剩下的姑娘們用渴望的眼神看著沈舒，似乎在說，能不能多帶一些人出去，她們不想在這裏受折磨。
此時，沈舒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，如果中國的漢奸能夠少一半，或許很多災難就可以阻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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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叫什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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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了好一會兒，才道：“陸幼蘭，我叫陸幼蘭，陸地的陸，幼小的幼，蘭花的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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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舒也不說問她名字做什麽，陸幼蘭說完了之後，車子剛好臨近圍墻。
千本奈子瞧見一輛軍用車駕駛出來，問道：“那是什麽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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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本奈子如何不懂，兒時險些她就會被千本家族送去當慰安婦，只因為她是父親和父親的繼母偷情誕下，名義上卻是千本雄光在外和人偷生下的私生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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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八嘎！”
這時，牢營的日本鬼子才明白自己上當了，那根本不是接送兵。
沈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，冷汗頻頻從她的額上沁出。
“已經夠遠了，放我們到前面吧。”陸幼蘭擔憂看著沈舒。
這姑娘受了重傷，還要堅持把她們帶出來。
“我們自由了，終於自由了！”
後面的姑娘們激動不已，這些年她們不知道被折磨成什麽樣子，現在能夠暢快地呼吸濕雨裏的空氣，真好。
“好久沒有呼吸到如此新鮮的空氣了！”
“是啊！”
沈舒來不及高興，只道：“快走！”
陸幼蘭立馬反應了過來，上海還沒有回到祖國的懷抱，現在的上海日本人實在是太多了。
興奮之中的姑娘們哪裏聽得了勸。
“我要買買胭脂，好好打扮打扮自己！”
陸幼蘭下車，上前給了方才說打扮自己的姑娘一巴掌。
“809，你竟然敢！”
“你是出來了，要是不想被抓回去，我勸你們還是盡快離開上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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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多謝小姐出手相救，日後小姐若是有需要，我們一定義不容辭。”
沈舒正偏腦袋，對準車子外的姑娘們，虛弱說著：“我只要你們好好活著，他日國際法庭上細數日本侵略者的罪行，還望諸位能夠做做人證。”
“好。”這群姑娘也是性情中人。
“快走吧。”沈舒提醒。
“有緣再見！”
沈舒輕點著頭。
陸幼蘭遲遲不走，她將沈舒攙扶下來：“恩人，我帶你離開。”
陸幼蘭的手臂上幾乎都是大大小小的煙坑，一眼看過去觸目驚心，脖子上還有燙漆一般的紅色痕跡，延伸到鎖骨的位置。
“好。”沈舒沒有拒絕，這樣的人才要好好勸說入黨才行。
千本奈子將醫院翻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沈舒，身後的四喜獻計道：“長官，我有一計，可以幫助你抓到沈舒。”
“沈舒是江南茶會的會長，她定然不會放棄茶會人員的性命，只要我們一個個抓起來……”
千本奈子身後的翻譯官一把匕首插進了四喜的心脈。
“太君，可千萬不能聽她說胡話，就是這個女的害死了裘錫山，她原先是葉少龍爺爺的小妾，自從她來了之後，裘錫山沒幾天也死了，您說怪不怪，這丫頭必不會忠心帝國，骨子裏壞得很，不信您可以詢問石壽先生。”聶得全一副小人嘴臉，還不忘對著四喜吐了一口水。
千本奈子原先也沒有將四喜的性命當回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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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一次讓沈舒逃脫，千本奈子心裏著實不好受。
松田海得知沈舒逃跑的消息後，直接下了死命令，封鎖全城。
濕雨浸透了沈舒的衣裳，將那單薄的襯衣襯如薄紙。
“將我放到黃包車上，即可。”
她只覺得眼皮困倦得很，好似睫毛上掛了秤砣一般。
濕雨的天氣很難找到黃包車，全城的日本兵正在搜尋一名受傷的女子。
陸幼蘭背著沈舒找了大半天，終於找到了一輛黃包車。
“去……”陸幼蘭也不知道去哪裏。
這位姑娘突然間出現在慰安婦的牢營，還身受重傷，受了傷不去醫院，卻說將她放在黃包車上。
這一點讓陸幼蘭很是奇怪。
黃包車車夫一看見面容蒼白的沈舒時，趕緊拉了起來。
陸幼蘭急出聲：“哎，你這人，我還沒有說去哪裏呢！”
黃包車夫可不管，眼下將沈舒拉回慈濟堂才是最要緊的事。
要是讓先生知道了沈舒被折磨成這個樣子，病情又該重了。
“閉嘴！”黃包車夫不想聽陸幼蘭的聲音，厲聲呵斥了一句。
陸幼蘭這才如夢初醒，這個黃包車夫是這位姑娘的人，所以他知道要去什麽地方。
黃包車夫這輩子都沒有跑過那麽快的速度，他像是一頭迅捷的豹子，奔走在淺水之上，額上不知流下來是汗水還是雨水。
或許，她真的有主角光環，或許她堅持到了獲救的時候。
就在她奄奄一息時，到了慈濟堂，老先生親自為她診脈施針。
陸幼蘭不知所措站在慈濟堂後院。
“脈相若有若無，怎麽傷成這個樣子？”老先生重重嘆了一口氣。
李鐵柱憂心道：“還有救嗎？”
“只能用藥吊著命，怕是撐不到夏至。”
醫術高超恰如老先生，連老先生都這般說了，沈舒只怕真的難康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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